記者張鐘凱
研究人員對0歲-18歲的人臉的成長變化進行模擬建模,采用深度神經網絡算法來學習這些人臉在成長過程中的復雜變化。經過成千上萬次的模型訓練,終于訓練出了一個可以進行跨年齡人臉識別的深度神經網絡模型
“比中了4個孩子!”
空姐一次次催促坐在即將起飛飛機里的李新關上手機,最后時刻四川警方電話里傳來的這個消息,讓他興奮不已!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,甚至還有哽咽聲。李新也激動得眼眶濕潤了,他知道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。
根據騰訊優圖實驗室跨年齡人臉識別技術的圈定,警方進一步進行DNA親子鑒定,結果找到了4位走失大約10年的孩子。這在國內是第一次,的確是了不起的突破。
“喜出望外,甚至有點不敢相信。”作為騰訊守護者計劃的安全專家,李新曾有過8年從警經歷,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參與尋親打拐案件,然而,這次使用人工智能(AI)尋親的經歷卻很不平凡。
你走得再遠,也走不出我的心
當李新的同事收到尋親父母們寄來的孩子照片時,大家都沉默了。一張張照片被厚厚的油紙層層包裹,生怕有所污損。孩子基本都在3歲以下,有的孩子只有人生中唯一一張照片,有的甚至只是滿月照。
四川省公安廳刑偵局打拐處處長蔣曉玲回憶,收集照片時很多父母都反復囑咐千萬別弄丟了照片,“對于父母而言,這是孩子留給他們的唯一寄托”。
這些照片里的孩子都與四川省公安廳打拐處一批積案相關。2008年至2010年,10名三歲左右的孩子在四川陸續被拐,“小耗子”就是其中一員。
“小耗子”的父母是湖北人桂宏正夫婦,為了討生活,在四川省武勝縣沿口鎮一個熱鬧的集市開了一間酒鋪。每當回憶起那個噩夢般的下午,桂宏正依然痛心疾首。
“那是2009年6月12日下午5點20分,我和愛人發現‘小耗子’不見了,我們四下尋找仍沒找到,我們在街上越找越絕望,哭喊著:‘小耗子’,你在哪里啊?你在哪里啊?……”桂宏正回憶起那一幕,依然難以平復心情。
“‘小耗子’2006年7月出生,非常乖巧懂事,我每天要起早貪黑釀幾百斤高粱酒,搓出高粱后會攤在地上,兩歲多的‘小耗子’會拿著掃把晃晃悠悠地幫著掃,還說,長大了我也要幫爸爸做酒……”孩子被拐后,一幕幕與孩子朝夕相處的場景不斷浮現在桂宏正眼前。
孩子一走失,明暗兩重天。夫妻倆仍然經營著小酒鋪,賺了錢就在全國各地奔波參加尋親大會,或者聽到哪里有一絲線索就跑過去核實了解,花光了積蓄就回家賺錢然后繼續上路。
2014年,四川警方抓獲一名拐賣兒童的人販子,結合之前大量的調查和證據,確定了包括“小耗子”在內的10名被拐孩子被賣到了廣東,但是通過全國打拐DNA信息庫比對并沒有結果,僅憑一張兒時照片,找到分別多年的孩子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2019年5月,桂宏正來到河南鄭州參加一個尋親大會。他心里知道,得了肺癌的老父親堅持不了多久了。在鄭州火車西站的尋親現場,他在脖子上掛起尋人啟事的牌子,面對前來采訪的媒體哽咽著說:“‘小耗子’,你在哪里啊?……你爺爺時日不多了,他想見你最后一面啊……‘小耗子’……”剛說完這話,他接到老家打來的一個電話:老父親去世了。
當桂宏正急匆匆趕回老家時,看到父親眼睛睜著,似乎在等待自己歸來,嘴巴張著,似乎在念叨小孫子的名字……
“過去10年,我們身邊的老板換了好幾茬,我們也有機會去別的地方做生意,但是我們始終沒換地方,酒鋪也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樣子,一點沒變過。”桂宏正說。“‘小耗子’走得再遠,也走不出我們的心啊。我們一直在等著‘小耗子’回來,我們想,他對這個地方是有記憶的,也許有一天,會突然想起這個地方,然后自己找回來……”
每位被拐的孩子,都是我的心病
蔣曉玲從事打拐工作已經整整19年了。這個過程中,她經歷了太多的杳無音信和破鏡重圓。
她說,一些家長尋找孩子多年未果,他們會說:“我們也不奢望孩子們重新回到我們身邊,我們只是想知道他們在哪里,看他們一眼,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……”